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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常识 » 诊断 » 落英篇李宗明矿山岁月十练就一手好
TUhjnbcbe - 2021/2/15 15:05:00
文\图李宗明

当年矿上的生产用品和劳保用品都实行以旧换新制度,时间稍长,收回来的旧物品就占去库房很大一个角落,如果不定期处理,库房就会渐渐被这些无用杂物占完。在担任矿库房保管员4年多时间里,处理废旧物品是我比较头疼的事情。

在库房各类物资的登记册中,照明用白炽灯泡属于低值易耗品。如果电压稳定,一个白炽灯泡通常的使用寿命应该在半年以上。但不知是因为输变电设备的质量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时矿区的电压很不稳定,以至于到了夜间,我们各宿舍的灯光总是时强时弱,有时候40瓦灯泡的亮度会突然间超过60瓦。如此一来,灯泡的使用寿命自然大打折扣。记得当年矿部供销科每月一次去矿区指挥部采购物资的重要科目就是灯泡,而我在库房每天接待以旧灯泡换新灯泡的工友也排在各种领用物资的第一名。

新灯泡发得多,旧灯泡就回收得多,日积月累,旧灯泡便成为一个累赘。供销科长老彭每次到库房来检查,都会对着那一大堆旧灯泡犯愁,并几次问我有没有好的处理办法。“你当领导的都没有办法,我当小兵的会有啥办法?除非你取消灯泡以旧换新的规定。”然而按照当时矿上的管理制度,这是绝不可以的。殊不知一个偶然的情景,让我顿时找到了消灭旧灯泡的妙招。

那是一个初夏的*昏,我和铭谦几个晚饭后去河边溜达,见运输班的苏永*背着一杆崭新的体育用气枪正沿河打鸟,眼见一只只无辜的小鸟被铅弹射杀,我心中顿生怜意。我问苏永*为啥要打鸟,听它们的叫声多悦耳,看它们的羽毛多漂亮啊!“没啥耍的嘛,就练练枪法。”苏老兄说着又举枪瞄准一只刚刚站定在卵石上的一只彩色水鸟。我上前拨开他的枪口,告诉他要练枪法好办,我有好多供他射击的目标:库房里那数以千计的旧灯泡。

苏老兄倒也爽快,立刻同意了我的建议。他想象打灯泡肯定比打鸟好耍,铅弹击中灯泡产生的爆裂声肯定比鸟儿被击中后悄悄毙命更有刺激性。我征得彭科长的同意后,立即带苏永*及铭谦等返回库房,抬出一大纸箱旧灯泡,将一根细麻绳栓在一根木质路灯杆的斜拉线上,麻绳另一端系在一个悬空的旧灯泡底座上,这便成了我们的射击目标。

当年体育气枪的有效射程为15米,我们在12米开外摆上两把破旧的木椅子作为射击用的支架。按照苏老兄的要求,每人每次只能射击3发铅弹,3发不中者淘汰出局,3发3中者可连续射击。因为枪和铅弹都是苏老兄花钱在体育用品商店买的,我们参加射击的对他的提议自然只有同意的份儿。

我们根据抓阄排出了各自射击的先后位次。绰号叫“小猴子”的侯成林抓到第一名,可惜视力颇佳的他却因为3发射空而被迫出局。第一名的惨败给第二名的我增加了心理压力,在连射两发不中后,我强作镇定屏住呼吸射出了第三发铅弹,只听“嘭”的一声脆响,12米外那系在麻绳上的灯泡就只剩下个小小的锌皮灯座了。也就是这一声脆响,使我从此迷上了射击,于是经常刻苦操练,以至多年以后,我和朋友们去广汉射击场过枪瘾时,我的半自动步枪和五六式手枪射击成绩都名列前茅。

抓到第三名的是苏永*,他为了向大家显示他已不是射击新手,用不着椅背作依托,而是直接站着端起枪来射击。可能是他太得意忘形了,结果也只中了一发。在他后面的铭谦尽管号称视力可考空*,但见苏师傅的成绩也不过如此,知道练本事的时候张狂不得,便老老实实地将气枪支在椅背上射击,结果3发两中,成为我们参加射击的工友第一轮射击成绩的最好纪录。

在第二轮比赛中,我也取得了3发两中的成绩,铭谦和苏永*则取得了3发全中的最佳纪录,其他3人都是3发1中。因为苏永*随身带的1盒铅弹已经用完,尽管大家意犹未尽,这晚也只好罢手。第二天晚上我们7人射击组又聚在一起,在数十名工友的围观下再次开始打灯泡比赛,这次苏永*带来了两盒铅弹。考虑到我们地面工当时每月收入都只有30元零5角,而买一盒铅弹要花2元钱,靠苏老兄一人负担肯定难以为继。我于是提议参与射击者每人拿出5元钱作为弹药基金,获得大家一致同意。

我的紧邻苏友脑瓜特别灵光,他提出我们还可以用牙膏皮自制铅弹,这样可以节省一些费用。我随后发现,自制铅弹的程序并不复杂,而且很有意趣。首先是用一粒正规铅弹做模型,按照其直径找来合适的钻头,在一块厚度为1厘米的钢板上钻出几排与标准铅弹同样直径的孔,然后去搜集各宿舍楼废弃的牙膏皮(当时的牙膏皮全由铅锡做成)。我们将搜罗回来的牙膏皮在焦炭炉子上融化后,倾倒在钻满小孔的钢板上,待冷却后抖出来便成了我们打灯泡的子弹,其射击效果毫不逊色于标准铅弹。弹药充足后,我们打起灯泡来更加肆无忌惮,大家的枪法由此都有明显提升,库房里的旧灯泡反倒渐渐供不应求了。

我们宿舍后面不过10来米就是一座山坡,当地农户在坡上种了很多茶树,并在茶树下面套种了红薯和玉米。一天*昏,我偶然发现有成群的老鼠在坡上偷食农户的玉米和红薯,当即唤来铭谦和苏友,说旧灯泡已经遭不住我们打了,我们何不将老鼠作为活靶子,这样更能练出好枪法。铭谦他们一听,当即拍手称快。

当时我们已经拥有两支气枪,我们说干就干,立即在两个窗口把枪架好,然后悄悄地开始对鼠群进行狙击。我和苏友第一枪都击中目标,可能是气枪击发时的声音很小,也可能是鼠辈们过于猖獗,它们对两个同伴直溜溜地滚下山坡竟然熟视无睹,依旧疯狂地刨食坡地上的庄稼。直到又有7、8只老鼠横尸坡上,鼠群才终于发现势头不对,于是一边“叽叽”地怪叫着,一边仓皇逃窜。而这时的光线已极度暗淡,我们顺势鸣金收兵。

从那以后,我们一伙工友吃罢晚饭便寻找不同的窗口埋伏好,只待鼠辈们进入射程之内。几个月下来,山坡上的老鼠已被我们射杀了十之八九,我们几个的枪法也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全都不必再用支架,端枪就可击发,且命中率很高,其中铭谦排第一,苏友和我并列第二,苏永*因为是高度近视,尽管他是矿上玩枪的始祖,但也只好屈居第三了。

作者简介:李宗明,年2月9日出生,四川省商务厅退休人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理事,金牛作协会员。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在成都晚报、四川日报、青年作家、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散文、译作等20多篇,计10余万字;在国际市场杂志、经济日报、国际商报等报刊上发表论文20多篇计20多万字。退休后,写有60余万字16个题目的自传体系列文章,其中《我的大学》于年被成都大学校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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