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登
秋天的成熟是学会了不再隐藏自己。
如果说春天藏着几分娇羞,夏天还保留几分矜持,那么秋天真的可以说是大大方方,完完全全敞开了自己。爽爽朗朗的天空,一望无垠,象被过滤过。放眼望去,心灵象卸掉了门窗,思想象解开了围栏,灵感象插对了锁孔。秋天的成熟不要光看果实,不要光品尝香甜。要体会秋天的成熟请剖开它,象石榴,割开那一层坚硬的果皮,那些红彤彤、亮晶晶、鲜美美的内核才是真正的秋天,象刚刚出生的婴孩,剥开皮的香蕉,敲碎壳的核桃……
许多年轻时积累起来的秋天的画面,意象的、具象的、抽象的都围拢过来,那些文学大师,艺术大师,哲学大师创造的经典的画面及语言都围拢过来,与你促膝长谈,与你同枕共眠。在这些大师之中,让我记忆犹新,惊喜不断,欣慰不已的是他——多年以前的华夏先哲——老聃,以及那部流传千年之久的世界哲学名著《道德经》。
人是季节的一部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人到了立秋的岁数再去品读秋天就更容易理解秋天。同样,再去品鉴先哲经典就更容易理解其中的深刻含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老子所言上善至善的境界并非远在天边,并非遥不可及,它与我们息息相关,肝胆相照。人到中年应若流水,放下执念,不再隐藏,洞悉本质,舍去虚无,皈依自然,这样便接近于“道”。大智慧表面上都是看不见、摸不着,捏不住,却实实在在一直生长在内心,当我们发现自己本身就具备这样一份情怀,一份力量,一份坦然,一份执着,内在喜悦一定无以言表。我清楚记得,年至年期间我的生活走到了极其灰暗的边缘,因为无知,因为心存侥幸,因为太过于相信他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灾难,所谓的P2P风波将我陷入了百万元的借贷合同纠纷之中,我几近绝望,因为如果无力偿还“借贷”债务,我很可能被十几名债权人集体告上法庭,投入监狱。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与佛结缘,与道相识。几名非常热心的居士帮我梳理案情,替我开导思想。其中,姓钟的师姐和姓杜的师兄出力最多,杜师兄修佛九载且熟悉律法,他告诉我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因为我当时还有实际借款公司的抵押商铺他项权证在手,如果情况好转,抵押物得以变现,我就有可能逃过此劫。同时,他也告诉我,人生在世必须坦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是业力所至,如果真正面临牢狱之灾又有何惧?听罢开导,我豁然开朗,于是放下包袱,积极面对。后来的情况,竟然开始朝好的方向扭转,首先是房价开始回暖,然后我又得到另一位债权人左总的帮助,通过民事诉讼打赢了官司,在法庭的调解下,实际借款公司最终偿还了借款,我也跳出了债务纠纷的陷阱,回归到平静到日子。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向不同的季节,如果刻意去挽留是留不住的,只能顺应;向不同的命运,消极去躲避,是躲不掉的。秋来,遮不住繁花似锦;秋去,免不了万花凋敝。入秋知秋懂秋悉秋即入道。道不需要刻意去感悟,因为它迟早会驻扎,其实它从来没离开。
回忆那些二十出头时恋爱的经历,在缺失“道法”呵护下常常是迷离的。就算徐志摩这样的情场高手,一个二十四岁的年青小伙突然遇上青年期刻骨铭心的爱情;就算他的诗歌创作已经被雪莱、拜伦偶然地点燃,深深地同化;就算他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红极一时,无人可挡。现在看来,这段令多少痴情男女津津乐道的金童玉女之爱情故事,终究还是以不了了之而收场,没有开花更无法结果。我们试着猜测一下,如果是老子要如何通过“道”去安慰小徐呢?“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我想老子先生会这样说。他一定不会告诉你具体恋爱的法则,那些弥漫着“术气”的爱情三十六计早就被老子先生抛弃,他只会以“道”释“道”。我想起了巴金与萧珊,相差十三岁,恋爱八年,相爱三十六载,相濡以沫,钟爱一生。这比起志摩先生惊艳的爱情故事平庸了许多,却经受了道法的洗礼。巴老时年三十一,萧珊十八,这种年龄差距太大的恋爱很让人担心质保过期,巴老在当年也很担心,他只是默默地观察,慢慢地体会,静静地等待,他很清楚,爱情的火焰一旦燃烧就很难控制火势的蔓延,他不想烧毁自己,更不想烧毁别人。巴金等待了八年,在战火纷飞的八年后,他和萧珊终于走到一起,那一年巴老四十,萧珊二十七,他们将一份修炼得炉火纯青的爱交给了婚姻的殿堂!四十不惑是立秋的年纪,巴老剖开自己成熟稳重的心,用完全释放的秋天的真情,全身心地接纳了萧珊这一朵夏日里最后开放的玫瑰。爱情和婚姻没有法则,但一定有“道”,因为爱与婚姻也是自然的一张截图,它不是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