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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3 8: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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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这方水土养的这方人,其生活习俗、言谈举止乃至兴趣爱好,都可能与那方水土养的那方人有着很大的区别。比如南部非洲的赞比亚人,仅仅做饭和吃饭就和我们华夏民族区别甚大。赞比亚人的主食通常是用玉米面(一般是白玉米)做成的“西玛”。这种食物是把玉米面混上切碎的洋葱、胡萝卜、土豆,家庭条件好的还会添上些牛肉粒,撒上盐巴,倒上些葵花籽油,加水调成很浓的糊,装在锅里放在篝火上搅拌成熟,待冷却后就直接用手抓起来往嘴里送。我第一次应邀去一位有身份的赞比亚朋友家里做客,吃西玛时因为动作不协调,把自己弄成了“三花脸”,惹来一阵善意的嘲笑。不过后来再遇上的几次吃西玛,我就能够入乡随俗沉着应对了。然而,有些行为要入乡随俗却不太容易做到,因为这些行为让人觉得粗鲁,感到不卫生,比如赞比亚人寄邮件贴邮票的方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赞比亚首都卢萨卡的邮局与我国当时的邮局至少有3处不同:第一是它的邮局和银行在一个门厅里营业;第二是邮局没有投递员,代之以邮局大厅里数以万计的小铁柜,即邮政信箱。每个信箱上都有编号,邮局分检员根据来信所注明的邮箱号码,将信件分投于号码相同的邮箱里。每个邮箱有两把钥匙,邮局和邮箱用户各执一把。用户自己按时去邮局开箱查看,如有信件就取走,若无则改日再去。用户有了信件,邮局从来不通知,哪怕是急件;第三大特点最难让人接受,那就是去邮局寄件,贴邮票必须用到口舌。我对第一次去卢萨卡中心邮局的遭遇印象极其深刻。那天我要往国内有关进出口公司寄20多封信函。邮票本来是现存的,但是却未便先贴上。因为赞比亚那段时间物价飞涨,邮费也三天两头上浮一次。为了避免由于邮资不足而耽误了信函的寄送,我决定带上邮票和信件去邮局问清楚了再贴。到了邮局,邮资倒是问清楚了,却不知道邮票该如何贴,因为邮局大厅里不仅找不到胶水或者浆糊,就是连水也找不到一滴。我顾盼左右,但见各类执信件者都在伸长舌头舔邮票的背面,然后再往邮件上贴,连那些衣着华丽,涂着口红的欧美女士们也不得不入乡随俗。也有的人不愿意劳驾舌头,便对准邮票背面吐些唾沫,然后一巴掌将邮票按在邮件上。于是乎,整个邮局大厅里“呸、呸、啪!”之声此伏彼起。(幸亏那年头没有新冠疫情,要不然一个带病毒者的飞沫不知会传染多少人!)我见状暗暗叫苦,因为我不仅寄的信件多,而且带的邮票多是小面值,每封信都需要贴6、7张邮票。如果全用舌头去舔,只怕等我舔完这多张邮票,舌头上都起老茧了。再者,那些信件全都放在邮局的天平上称过重量,谁知道那上面是否沾有艾滋病细菌?急切间,我只好去邮局对面买来一瓶汽水,沾着汽水贴起邮票来。不料这竟然成了一大创举,引起邮局大厅里众人的瞩目。一个美国老太太还冲我竖起大拇指笑道:“年轻人,好主意!”那以后我再去邮局寄信,一定事先贴好邮票,宁可多贴些。要是没有了现存邮票,我就带上胶水去邮局。每当这时,我就会很怀念我国邮局细致周到的人性化服务。赞比亚人不吃乌龟,不吃无鳞鱼,更不吃动物的内脏,但有个小玩意儿却是他们眼中的美味佳肴,这便是飞蚂蚁,当地人称这是上帝的恩赐,必须好好享用。雨季的卢萨卡多雷阵雨,雷雨后的夜晚,不计其数大如牛虻的飞蚂蚁便从天而降,它们纷纷效仿飞蛾扑灯那股劲头,哪里有亮光,哪里就是它们的扑腾处。那数以万计薄翼振动时发出的时高时低的超声波,搅得人坐立不安,心绪不定。起初我曾为此大伤脑筋,而卢萨卡居民每逢此时却高兴得手舞足蹈,只恐不速之客来得太少,但求多多益善。雨后的傍晚,他们通常的做法是大开其门窗,打开室内全部电灯引诱飞蚂蚁前去围扑。有不少卢萨卡年轻市民此时会手持编制密实的竹篓,或是捆绑在长棍上的圆锥形布袋,站在地势开阔的路灯下耐心等待。一当“飞将军自重霄入”,他们便舞动手中家伙,在飞蚂蚁群中左冲右突。须臾之间,以磅计量的飞蚂蚁便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将这些“上帝的恩赐”煎炒后,一把把送进嘴里吃个酣畅淋漓。常常有当地儿童因为吃得过多而消化不良,被家长带去我国援赞各医疗队诊治。有些卢萨卡居民自吃有余,就在路边摆摊叫卖,30恩奎(当时约合人民币5分钱)1小碗,购食者居然还有不少外国移民。刚开始我对此深感困惑,多次暗中打听吃了这种来历不明的褐色飞虫会不会中毒。没想到不久以后,我也尝到了油炸飞蚂蚁的滋味。那天傍晚雷雨后,使馆大院数十根灯柱下的飞蚂蚁几乎是铺天盖地。厨房的大师傅老顾和老肖看来吃飞蚂蚁早已吃顺口,他们敞开嗓子鼓动众馆员各操家伙群起而捕之,仅仅半个小时便斩获颇丰。两位大师傅将捕获的飞蚂蚁冲洗沥水后,倒入烧热的葵花籽油中快炸,升腾的油烟中竟然带有一股奶油香味。眨眼功夫,几大盘卷曲如小虾仁的油炸飞蚂蚁就端将上来。起初我有点迟疑不敢动筷子,但见其他人都眉飞色舞地往口中夹送飞蚂蚁,我终于断定这形象丑陋的小玩意儿滋味不会太差,于是也拈起几粒送进嘴里,嚼了几嚼,不期然竟满口都是巧克力香味。使馆文化处对营养学颇有研究的二等秘书老夏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向我解说飞蚂蚁的营养价值,说这玩意儿含有丰富的优质蛋白、稀有矿物质和人体必需的多种微量元素,常吃可强身健体,增强记忆,而且还能够乌须黑发。听老夏这一说,我对飞蚂蚁的印象顿时来了个度的大转弯:似此对身体健康有这么多好处的入乡随俗,我何乐而不为?从那以后,我便盼望傍晚常有雷阵雨,盼望更多的飞蚂蚁前来自投罗网。

作者简介

李宗明,年2月9日出生,四川省商务厅退休人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理事,金牛作协会员。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在成都晚报、四川日报、青年作家、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散文、译作等20多篇,计10余万字;在国际市场杂志、经济日报、国际商报等报刊上发表论文20多篇计20多万字。退休后,写有60余万字16个题目的自传体系列文章,其中《我的大学》于年被成都大学校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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