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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过我很乖为自愿放弃治疗乖巧安排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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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发布之号

?我来过我很乖(马山虎、蒋虎音乐作品)

①写在前面

知道这首歌,是在准备与蒋虎的深度访谈期间。

因为一直知道小佘艳的事,在蒋虎发来的几首作品里,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来过我很乖》这个名字。

并,正如我内心里期待的,这就是写给小佘艳的歌。

几遍听下来,一直珍藏于心的关于小佘艳事件的记忆愈加清晰,就更坚定了为这首歌专门发一期专题的想法。

和蒋虎老师商定之后,我给曲作者、原唱马山虎老师打电话,听他讲述他记忆里的小佘艳事件,及对当年一直奔波、不遗余力帮助小佘艳的媒体人傅艳老师的敬意,及数次哽咽。

他感动于生命的坚韧,怜惜生命的不堪一击,就与程世利老师共同创作了这首《我来过我很乖》,慨叹,人间有爱。

▲父女情深:小佘艳与养父佘仕友

大概年,小佘艳去世十年时,蒋虎接到《爸爸别哭》剧组邀约,剧组并提供了马山虎版本的《我来过我很乖》,要制作成主题曲。

按自己理解,蒋虎修改歌词重新制作了童声版。那女孩声线的青涩,可能,就更是他内心里小佘艳的形象吧。

只是,取材自小佘艳真实事件的这部电影,最终没能过审。但两个版本的这首歌,一直珍藏在蒋虎、马山虎两位音乐人的内心。

我微博搜索了傅艳老师,她的身份,已从多年前的媒体人变为“成都云公益发展促进会秘书长社团法人”。她最新一条微博,停留在8月23日,那是22日那天她去小佘艳墓地看望后发的,同时附了《傅阿姨写给年的小佘艳》的一封信,及几张图片。

我尝试私信联系,或许是忙碌,一直未见回复。

▲病中的小佘艳

我把这封信及我整理、修订自网络资料的佘艳事件始末附在后面,方便大家更多了解小佘艳及傅艳老师在小佘艳去世后的人生转折、感悟。

很多年,看到类似的悲剧报道,就总会想起《人性的表达,不只是每个人之需,也包括一个国家》里,我写过的这样一段话,并,愈发觉得贴切于这个时代和体制:

即便,面对主流媒体宣扬的动辄多少多少亿的对外捐赠、免除、援助……,如此卑微和劳苦大众的我们,也只可习以为常。

但是,再习以为常,我也知道,当自己的孩子还穿不起衣、吃不饱饭、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住不起房的时候,我不会有空余有闲心有伟大去接济别人。

这,也就是人性的最卑微。

如此说来,“我来过我很乖”,可能,也就适合于这个时代这个体制的绝大多数人吧……(刘浪)

▲我来过,我很乖……年8月22日,摄影:傅艳

②创作构思

大概年左右,接到《爸爸别哭》剧组制片人打来的电话,谈了佘艳这件事。在这之前我也看过报道,对这位年仅八岁的孩子竟然有那么一颗天使的心而感动。

当时剧组拿来的是马山虎老师的词曲作品,说怎样制作成电影主题曲。我当时建议就是以第一视角佘艳本人的角度,来表现这首歌,于是找了我以前乐队吉他手刘乐老师编曲,又请了一位不是专业的七八岁女孩来演绎。

从我的角度,电影最后高潮部分,佘艳的离去,用似乎她本人的声音出来,这种原始质朴是最直接的心灵冲击。也表现了她从未离开的顽强,她的一直存在于人间的乐观。

只可惜这部电影后来没有过审,投资公司也没有了。但这部电影、这首歌,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沉重和沉甸,不能释怀……(蒋虎)

▲病中的小佘艳

③歌词及创制作团队

我来过我很乖·童声版作词:蒋虎程世利作曲:马山虎编曲:蒋虎刘乐制作人:蒋虎录音/混音:刘乐

我怎么了我有一个家

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疼爱着我善良的他

我在他的掌心融化

医院是我家

阿姨我好想叫你妈妈

走到了八岁的年纪

走过了人生最美的花季

我来过我很乖

我在人间走过了一段路

鸟儿飞哼唱着我的梦

阿姨我们在梦中重逢

我来过我很乖

留不住生就留下祈愿吧

爸爸妈妈不要哭红了眼睛

我的爱就在家的不远处

▲当年网易对小佘艳的追踪报道,如今只剩下截图所示的首页,相关链接点进去均显示“网页跑丢了”

我来过我很乖·马山虎版作词:程世利作曲/演唱:马山虎吉他:马山虎口琴:马山虎编曲/制作人:蒋虎录音/混音:刘乐

我没有病只是没有命

你们听我心脏最强音

沉甸甸八岁的年纪

内心充满感激之情

我没有痛只是没有分

你们看我水灵的眼睛

一百分微薄的考卷

就算是我对人生的孝敬

我来过我很乖

老天虽然能夺去我的命

但是它夺不去我的梦

阿姨我们在梦中重逢

我来过我很乖

放弃治疗是因为我没病

李老师不要哭红了眼睛

我只想让你送我一程

▲小佘艳和爸爸最后的合影,摄影:李豫龙

④音乐人简介

马山虎,资深音乐人制作人、作曲家、演员,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作曲系,14岁就向各大唱片公司投递作品,年加入“神龟”乐队(后改名“反叛者”)开始全国范围的走穴演出,加入或合作过的乐队、组合还有天堂鸟、回到树上、H2O、触电等,擅长吉他+口琴+卡祖笛的演奏方式。

随着心境变迁和触角延伸,多年来,马山虎更多摸爬滚打于主流音乐圈,先后参加央视、各省级卫视频道等多台综艺节目及部分省级卫视频道春晚,原创并演唱的《妈你别哭》、《女人别走》等作品广为传播,尤其参加CCTV-7阳光大道“为你点赞”节目,原创并演唱的励志作品《为你点赞》在网络拥有上亿次的点播率。最新作品《吊金钟》以质朴的民国风格,讲述一段凄美民国爱情故事的同时,更是马山虎对这个世界不忘初衷的警醒。

马山虎同时是一位具有博爱情怀的社会公益事业深度参与者,为留守儿童、单亲家庭孩子及孤儿创作的《小蚂蚁》,获得“唱响我的歌”总决赛最佳作曲大奖,并携女儿马若溪在“北漂春晚”、“中国梦想秀”等多台综艺节目演唱。

▲马山虎,图片提供:虎头文化传媒

蒋虎,资深音乐人、声音艺术家、独立音乐文化推广人,泰中文化艺术交流协会常务理事。年师从“歌剧第一代江姐”万馥香学习声乐,年与刘乐、赵立中、蒋宁湛、冯劭琨等组建“殇”乐队,年在合辑《中国火Ⅱ》发表单曲《金色的眼睛》。年加入“闻风”乐团,与民乐演奏家文博一起致力于中国民族乐器的改革与发展,年加入“*种人”乐队任主唱,创作了《兄弟》等深刻并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品。在乐队以外,积极进行个人音乐创作,创作了《妈妈的天空》等多首公益歌曲,为省级卫视频道、足球联赛、影视剧等创作主题曲。作为一名声音艺术家,为多部影视纪录片配音,在多家APP平台开设诵读专栏。作为一名独立音乐文化推广人,年起致力于相关推广工作,是至年连续十届“摇滚春晚”主要发起人和总策划之一,并兼职艺人总监和主持人。年Metallica世界巡演中国上海站,音乐纪录片中方制片人。多年来,先后注册成立熵、7号影视、秋水乐舞等音乐视讯工作室和文化传媒公司,组织策划和参加诸多颇具影响力的大型主流节目、音乐节及演唱会,并积极进行新人挖掘推广,努力打造中国摇滚乐市场化新格局。▲蒋虎,图片提供:蒋虎音乐工作室

⑤傅阿姨写给年的小佘艳

最亲爱的小佘艳:

你好啊!

我是傅阿姨,好多年不见啦,你好吗?

今天下午,我和强强哥哥一起,来到金沙陵园。并没有费太多周折,顺利找到了你的小墓。怎么时光仿佛停在了年8月22日呢,日子突然变得很宁静,只有鸟语花香,郁郁葱葱、高高低低的树,眼睛里只看得见我们小佘艳甜甜美美的笑,还有墓碑上刻着的那些太美好的诗……

十五年,在这一刻,似乎有块神奇的橡皮擦,轻轻地抹去所有的痕迹,只剩下当初进入这里为8岁即离世的小朋友办理后事的清晰记忆。

记得当时自己脑子还是懵的,因为孩子的离去太过突然,只知道一定需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安身的地方。

孩子走后,她的养父交给我一个作业本,里面是小佘艳离世前两天用铅笔断断续续写给我的《遗书》,那一句句叮咛,一声声嘱托,完全看不出是来自8岁的孩童,反倒像饱经沧桑难舍难分的垂垂老者。《遗书》里这句话似乎透出了几分童真:“阿姨办理后事热热闹闹……”,我转身去问孩子的养父和姑妈,之前印象小佘艳性格偏内向,是个喜欢安静的娃娃,这里为什么会专门强调要“热热闹闹”,脸上挂着泪的他们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傅阿姨,你们真的还不够了解佘艳啊,她其实性格很外向。她特别爱热闹,喜欢人多;喜欢给大家唱歌、讲故事;还喜欢种花。她有一片小花园,里面的植物都是她自己从山里移栽下来的,一年四季开满了鲜花……”。

随后,我去了一趟她在山里的家,看到了她家快要倒塌的土屋背后那片小花园。虽然小主人离开了,没有人精心打理,但依然盛开着不少的鲜花。还看到了她住的房间墙上,贴着一张她画的画,是一个正在洗头发的小女孩,一个美丽的小公主。还找到了她写的诗《我的路》:“我的路不在小朋友走的小小的路上,我的路不在汽车跑的宽宽的路上。上山时我喜欢走我的路,下山时我和小鸟一起唱歌。要是你们也肯在我的路上走走,你们会听见我和小鸟在唱歌。听着歌声向前走,路就是再长,也不会觉得累。我喜欢走我的路”。

我不太记得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金沙陵园,总之就直接冲到了那里,内心装着满满的愧疚。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在贫困重病儿童的救助探索方面,我们首战失败。只考虑到了贫困儿童紧急医疗费的筹措,以及区域儿童医疗保障体系的完善,疏忽了儿童自身的参与。儿童才是自己命运的主人,我们需要平等对待需要帮助的儿童(服务对象),充分尊重孩子的想法和心声,激发孩子内在动力,积极勇敢地面对困难。否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带着对小佘艳更多了解,我给她选了最漂亮的骨灰盒,在陵园里最热闹的人来人往的区域选择了小墓的位置,一个字一个字写下需要刻在墓碑上的文字,精心选择了两张照片……感谢陵园的爱心关怀,仅仅收取了极低的成本,以最快速度制作安装完成,让“我们的孩子佘艳”、这个爱漂亮爱热闹的小天使入土为安。

在那之后,傅阿姨不知不觉调整了人生的方向,以往认为无比重要的很多事情都放下了,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很多的事情,就这块硬骨头就够啃一辈子了。在为保护困境儿童而战的不眠之夜里,我会不断反思正在做的不同类型的儿童关怀救助,有没有再犯当年针对小佘艳时的错误。是不是又是一群大人们的自以为是,有没有保持平等尊重的态度,与儿童建立真正的信任关系,彼此交流、听取儿童的心声、激发儿童的动力,是否真正以儿童利益最大化在开展工作……

十五年,眨眼之间。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或者就是佘艳小姐姐的助力,今天我刚走到佘艳身边,就接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电话,相信小佘艳也感受了傅阿姨满满的喜悦。一位长期监护缺失、独自生活近两年、辍学半年的小朋友,在区关工委、街道社区等共同努力下,今天终于明确,下周可以办理住校读书手续了,鼓掌。

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遇到如此高贵美好的佘艳小天使,或许我这15年的人生旅程会有所不同。

我要感谢佘艳小朋友,谢谢你让我认识你,帮我找到我自己。

年8月22日成都

▲随天的恶愿,一贫如洗又遭遇白血病的家庭

⑥佘艳事件始末(刘浪整理、修订自网络资料,向原作者致谢)

她一出生即被抛弃。

那是年11月30日(农历十月二十),家住四川省双流县三星镇云崖村二组的佘仕友,在永兴镇沈家冲一座小桥旁的草丛发现一个被冻得奄奄一息的新生女婴,胸口处插着的一张小纸片上写着“10月20日晚上12点”。

佘仕友当年30岁,因家贫一直未找到媳妇,如收养这个孩子恐怕就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但看着怀中像小猫一样嘤嘤哭泣的孩子,在几次放下又抱起后,他内心里的爱战胜了一切,他咬咬牙,叹了一口气说:我吃什么,你就跟我吃什么吧!

▲父女情深

佘仕友给孩子取名佘艳,没有母乳也买不起奶粉,就喂米汤。因为缺乏营养,佘艳从小体弱多病,但正如很多穷苦家庭的孩子一样,佘艳乖巧懂事,5岁起就懂得帮爸爸分担家务,洗衣服、煮饭、割草……她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家只有爸爸没有妈妈。这个家,需要她和爸爸一起支撑,她要乖,不让爸爸生气。但她一样阳光、乐观,并感染着乡邻们。

上小学后,佘艳知道自己要好好读书,不识字的爸爸在村里才会有面子,她会唱歌给爸爸听,会把学校里的趣事讲给爸爸……看到爸爸的笑容,她会暗自满足:虽然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有妈妈,但能和爸爸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也很幸福。

可天的恶总是会眷顾那些已经足够苦的人。

▲父女情深

年5月佘艳开始常常流鼻血,直到有一天早上洗脸时鼻血不住的往下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止不住。实在没办法,爸爸带她到小诊所打针,也没有效果,她的腿上还出现大量红斑点。

听从医生劝导,佘仕友医院看病。刚好是就医高峰,佘艳坐在椅子上按住鼻子等候,鼻血像两条线一直流,染红了地板,染红了便盆。医生看到,立即带佘艳去检查,如天的恶愿,是“急性白血病”。

佘仕友傻了,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他只有一个念头,救女儿。但他知道,他能借遍亲友的钱,对于这种病,太过渺小。他想卖掉家里唯一可能可以换钱的土坯房,可房子太过破旧,无有买主。

看着父亲的倦容和日渐消瘦,穷人家的孩子佘艳心里总是涌动酸楚。有一次,她拉着爸爸的手,流着泪说:爸爸,我想死。

▲病中的小佘艳

佘仕友呆了,惊愕的问女儿:你才八岁,为什么要死?

佘艳说:我是捡来的,大家都说我命贱,生不起这个病,让我出院吧。

年6月18日,这个体制下真的穷人家的8岁孩子佘艳,代替不识字的爸爸在自己的病历本上一笔一划的写下十个字——自愿放弃对佘艳的治疗!

回家后,从未向爸爸提过要求的佘艳,提出两个要求:她想穿一件新衣服,再照一张照片。

她对爸爸说:以后我不在了,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照片上的我。

第二天,爸爸和姑姑带佘艳到镇上,佘艳给自己选了一套粉红色的短袖衣裤,姑姑帮她选了一套白色红点的裙子,她试穿上就舍不得脱下来。

三人来到照相馆,佘艳穿着粉红色的新衣服,双手比着V,努力的笑着,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已经不能上学,长时间背着书包站在村前的小路,湿漉漉的目光望向远方。

▲小佘艳穿着粉红色的新衣服

这时,《成都晚报》医院方面知道了佘艳的情况,仔细落实后,《8岁女孩乖巧安排后事》的报道刺痛了太多太多人。就如我们很多人都明白的那样,在体制的阳光照耀不到和根本就没想过眷顾的角落,是爱心人士撑起着人性的一片天,点燃希望。

6月21日,放弃治疗回家等待死亡的医院,一个接一个治疗难关一一闯过,大家都在等待成功的那一天。

玻璃门内,佘艳躺在病床上输液,床头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塑料盆,她不时要侧身呕吐。医生说,化疗期间胃肠道反应强烈,佘艳刚开始时一吐就是大半盆,可她从未吭过一声,刚住院时做骨髓穿刺检查,她不哭不叫,眼泪都没流,动也不动一下。

▲当时媒体对小佘艳事件的报道

有一天,徐鸣医生对佘艳说:佘艳,当我的女儿吧。

佘艳眼睛一闪,泪珠一下就涌出来。第二天,当徐鸣医生来到她床前,佘艳竟害羞的叫了一声“徐妈妈”。

徐鸣先愣了一下,就马上展开笑容,甜甜的回了一声“女儿乖”。徐医生说:“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佘艳满眼迷茫,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是肯德基。

第二天,徐医生到病房,给佘艳穿上了一双白色袜子,说:穿上这个,免得冷。

佘艳开心的说:妈妈,这是我第一次穿袜子。

这句话,猛地刺痛着徐医生:告诉妈妈,你还想要什么?

佘艳低头害羞了半天,怯怯的说:我想有一双红皮鞋,里面穿上白袜子,好像白雪公主一样。

当天下班后,徐医生搭车赶到一家童装专卖店,买了一双红皮鞋两双白袜子。第二天到病房帮佘艳穿上后,佘艳坐在床边,喜欢的脚都不舍得碰地。

▲病中的小佘艳

所有人都期盼着奇迹发生,那段时间,医院看望佘艳,很多网友留言问侯,病房里堆满鲜花和水果,弥漫着醉人芬芳和体制所不具备的人性底线的爱。

两个月化疗,佘艳闯过九次*门关,感染性休克、败血症、溶血、消化道大出血……国内权威儿童血液病专家共同会诊确定的化疗方案,效果很好,“白血病”本身已被完全控制。

但化疗后药物引起的并发症非常可怕,佘艳体质本来就差,化疗后愈加虚弱。

▲病中的小佘艳

8月20日清晨,她问记者傅艳:阿姨,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给我捐款啊?

“因为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啊”!

“阿姨,我也要做善良的人”。

“你当然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相互帮助,就会变得更加善良”。

这时,佘艳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数学作业簿,交给傅艳,说:阿姨,这是我的遗书。

傅艳大惊,连忙打开看,真的是佘艳安排的后事。

▲佘仕友在整理小佘艳遗物、选墓地,摄影:李豫龙

这铅笔写就的三页遗书,虽然限于年纪有很多错别字,但那清晰流露的太多不舍和嘱托,无不表述着佘艳对这个其实她还真的不懂的尘世的爱和留恋。她十六次写到“傅艳阿姨”、“傅阿姨”、“阿姨”,在这十六次称呼后面,全都是关于她离世后的嘱托,及她想通过傅阿姨向社会上关心她的人表达感谢与再见。

“阿姨再见,我们在梦中见,傅阿姨,我爸爸的房子要垮了,爸爸不要生气,不要跳楼!傅阿姨,你要看好我爸爸,阿姨,医我的钱给我们学校一点点,多谢阿姨给红十字会会长说,我死后,把剩下的钱给那些和我一样的病人,让他们的病好起来……”。

8月22日,由于消化道出血几乎一个月不能吃东西、靠输液支撑的佘艳,偷偷掰了一块方便面放进嘴里。很快消化道出血加重,医生护士紧急给她输血、输液……看着佘艳腹痛难忍痛苦不堪,医生护士都哭了,大家都愿意帮她分担痛苦,想尽办法可又无济于事。

佘艳哀求医生护士:让我死吧,我难受。

一朵即将绽放的小花,终于,远离病魔摧残。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美丽如诗、乐观纯朴生命的无奈凋落。

▲别离……左上图片摄影:李豫龙

8月26日,小佘艳葬礼在雨中举行,殡仪馆告别大厅内外站满了热泪盈眶的这个体制的民众,他们都是佘艳素不相识的“爸爸妈妈”,为了让这个一出生就被遗弃、患白血病后自愿放弃自己的女孩最后离去时不至于太孤单,从四面八方赶来送行。

墓碑正上方刻着这样一句话:我来过,我很乖……(·11·30——·8·22)

墓碑背面照片里的佘艳,笑的那么骄傲……

▲我来过,我很乖……年8月22日,摄影:傅艳

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尘世,其实,或许,并不一定就不是一件好事吧,就如墓碑背面她身世简介的最后两句:在她有生之年,感受到了人世的温暖。小姑娘请安息,天堂有你更美丽。

遵照佘艳遗愿,民众捐款剩下的54万元医疗费,馈赠给另外七个家境同样贫寒、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孩子。

年9月24日,第一个接受佘艳生命馈赠的女孩成功进行手术……

▲希冀……

注:1.图片选自网络,感谢原作者;标题图片处理:巨篱工作室;其他图片处理:刘浪2.音乐作品《我来过我很乖》由马山虎、蒋虎两位老师特别提供版权3.“刘浪说话”本期刘浪所写文字的版权由刘浪持有,任何未经授权的转载、截取均属非法,必将承担法律责任4.刘浪;;微博:

刘浪说话;往期聆听、阅读:深度访谈:来世不做摇滚不做人,做那块花岗岩的墓碑,因为永恒……第一发布:他曾是朴树、老狼、子曰等专职吉他手,却英年早逝,绝版个人作品发布独立推介:路漫漫斯人逝、长安遥乐永传——念西北摇滚先驱、飞乐队灵*高松几件小事:悼科比:每个人的青春记忆,都有一个不一样的你几件小事:臧公周年祭几件小事:在这习惯了告别的年代,“台湾女猫王”*晓宁也已离开…第一发布:释*乐队《天鹅绒》,献给一位英年早逝的女孩、一个热爱音乐富有文采的美丽生命、一段充满惋惜的短暂交集老友记:一个底层摇滚青年的悲剧一生,那是一面镜子,里面是他,也映衬你我刘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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