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的患发会有什么的后遗症? http://www.zgbdf.net/baidianfengbaojian/yiyuzheng/m/20121.html李宗明
早年读武侠小说,知道山野里有一种树叫“见血封喉”,谁要是被它的汁液浸入肌肤,轻者会在床上躺10天半月起不来,重者有可能性命不保。我那年去西岭雪山寻找名贵中药材厚朴,无意中在山林里冒犯的那棵*树,虽说*性没有那么凶险,但这树也不是啥善良之辈,不小心惹上了会带来不小的麻烦,特别是体质敏感的人反应会很强烈。后来我知道了,这*树的真名叫漆树,它的汁液具有很高的工业和科研价值,是*工和航空、航天器材重要的涂料,早年制作名贵乐器如钢琴、大提琴、小提琴、古筝等及我们的居家生活离不了它。
那是在此之前的半年多,我和小曾等几个工友上山找兰草,懂些药理知识的小曾无意中发现了几株野生厚朴树,便鼓动我们都切割了几根枝桠。我们不辞辛劳地将这些厚朴枝桠带回矿上,分送给识货的朋友们。没想到这东西很快竟成为矿上有吸烟嗜好工友们眼中的宝贝,他们纷纷用厚朴枝桠做成烟斗,自用不说,还向成都的朋友推荐。在当知青时担任过两年“赤脚医生”的刘大哥还向大家宣传说,用厚朴树皮碾碎做药引子,再配上相关药物加蜂蜜搓成药丸,长期服用可治愈慢性气管炎。这下可好,前来索求厚朴者与日俱增,搞得我们几个回成都休假都难得清净。
为了尽量满足亲朋好友们的要求,我们几个哥们儿硬是把上山找厚朴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一有空就往山林里钻。那是初秋一个周日的上午,我们再次前往山里割厚朴。因为早先发现的厚朴树枝桠已被剔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往大山的纵深进发。在一个地势较为开阔的山垭,生长着几大片茂密的杂木林,我们几个分头钻进树林,开始搜寻是否有厚朴树夹杂在里面。
突然,我看见有一株近10米高,直径在20厘米左右的树的长相极像厚朴,心里顿时一阵欣喜,以为自己找到了“厚朴王”。不过我还是有些拿不准,因为这树的叶片和我们以前找到的厚朴树不太一样,而且长相比我们见过的厚朴树粗壮多了。为了证实这棵树的真实身份,我用刀切割下栗子般大小的一块树皮放入口中,这是刘大哥告知的鉴定厚朴树真伪的最可靠方式。
不料我的舌头刚一接触到那树皮,顿时感觉似有几根钢针扎入,疼痛不已。我忙不迭地吐出树皮,感到嘴唇很快也有些麻木了。我情知不妙,忙招呼离我不远的小曾、老彭他们和我一道赶快下山去找医生,岂料固执的老彭走过来看见我上当的那棵树,竟然一口咬定那就是一棵大厚朴树。我和小曾也没有功夫和他争执,拾起地上那一小块树皮,一个医院。也许是因为我吐得快,再者那一小块树皮所含汁液也很少,所以我在路上口中的不适症状并未明显扩散,除了舌尖依然疼痛外,就是喉头阵阵恶痒,忍不住要咳嗽。
医院中医诊断室是一位姓段的老医生当班,他听了我述说的症状,又仔细看过我们带去的那一小块树皮后,大呼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太莽撞!这是漆树的皮啊,有大*!有人闻一下都不得了,你还敢把它放到嘴头!小心发了漆痱子痒死你!”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给我开了几种消*和抗过敏的药,并且吩咐我3天之内不要用热水洗脸洗澡,不要接触火源。3天以后如果症状没有继续发展,那就没啥问题了。一旦有发展,就必医院诊治。
回到矿上,几位老工友听说我中了漆*,都大惊失色,都报以我满含同情的目光,说那可不得了,有些人距漆树5米之内就可能周身惹上漆痱子,恶痒钻心,寝食不安。“你居然把漆树皮丢进嘴巴头了?好凶险!”他们预测过两天我的喉管里面都要长满痱子,脸要肿胀到洗脸盆那么大。
对他们这些耸人听闻的说法,我只好报以苦笑,既然遇上了也没法,只有静待症状的发展。然而,或许是我严格按照那段老中医的吩咐做到了每一步,也可能是暗中有神灵在保护我,总之隔天我的喉咙里不仅没有长满痱子,脸也没有肿到洗脸盆那么大,而且口腔里原先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基本消退。3天以后,我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铭谦、苏友和小曾他们都向我表示祝贺,说我躲过了一劫。那几个老工友则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有的甚至认为我投入口中的那块树皮不会是漆树皮,要不然惹了漆*会有的那些可怕症状咋个都未在我身上出现?
又是几天以后,我和几个工友去赶双河场,遇见一个包裹头巾,戴着布口罩和手套,穿着厚实帆布衣裤的山民在兜售几瓦罐表面呈咖啡色,拨弄开了则呈灰白色的浓稠液体,一股熟悉的气味顿时钻进我的鼻孔。一问,才知道那东西叫生漆,就是漆树的汁液,用它加桐油熬制后是家具和木器工艺品的上等涂料,既防腐蚀又防虫咬。我问那山民为何要那般穿戴,他说:“不纵块子穿,惹到漆痱子哈怕要收命哦,周身都要抠得稀烂!”既然连靠此为生的山民都怕漆*过敏,看来那几个老工友的话确实有些真实的成分。
时隔不久,矿山的工友们掀起了购买木料打造家具的热潮,那时候能用生漆作涂料的家具身价不菲,而生漆在成都根本买不到,矿区周边山民们收割的生漆一时间便成了抢手货,价格从最初的3元1斤迅速涨到10元1斤。因为矿上的工友都知道我经受过漆*的考验,不会再见漆过敏了,便纷纷前来求我帮忙采购生漆。那段时间我陆续帮买了好多罐生漆,自家趁机也买回了3罐,还帮成都的亲戚朋友带回去几罐。我家里用生漆涂过的那几样家具,因为样式太过老旧,前些年搬家时转送给了朋友。虽说过去了几十年,当时擦去这些家具身上的灰尘,它们都还是那么亮闪闪的。
作者简介李宗明,年2月9日出生,四川省商务厅退休人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理事,金牛作协会员。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在成都晚报、四川日报、青年作家、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散文、译作等20多篇,计10余万字;在国际市场杂志、经济日报、国际商报等报刊上发表论文20多篇计20多万字。退休后,写有60余万字16个题目的自传体系列文章,其中《我的大学》于年被成都大学校刊连载。